進入 2025 年第二季度,全球資本市場風聲鶴唳。美國 10 年期公債殖利率飆升至 4.5% 以上,30 年期殖利率甚至突破 5%,美元指數連跌,美股與美債同跌,傳統資產配置邏輯徹底失效。這種「極端共振」局面,在歷史上極為罕見。其背後,是投資人對聯準會政策走向的焦慮與期待同步升溫。高盛、摩根士丹利以及經濟學家 Peter Schiff 等陸續警告:若聯準會不及時轉向,金融市場恐將重演 1987 年「黑色星期一」的劇本。這一次,不只是經濟週期,更是整個金融體系對聯準會的「逼宮」。
美債長期以來被視為全球資金的“避風港”,但當前的劇烈拋售已徹底動搖這一信仰。高收益債券的 CDS(信用違約掉期)急劇上行,反映信貸市場正面臨系統性壓力。Saba Capital 創辦人 Boaz Weinstein 警告:「企業債正遭遇集中拋售,中小企業將首當其衝。」如果融資環境持續收緊,違約潮或將重演。這不僅是利率的問題,更是整個金融體系風險定價機制的「失靈」。在高利率和高債務並存的環境下,市場對聯準會的容忍度正在迅速耗盡。
與債市共振的,是美元的全面承壓。伴隨降息預期升溫,美元指數下探至新低,全球資金正悄悄換道:部分流入黃金、新興市場資產、加密貨幣與 DeFi 協議等「非傳統避險工具」。這種再平衡過程,反映出全球投資人對聯準會維持高利率的信心快速喪失。加密市場的資本流動性正在成長,投資者紛紛將資金從傳統資產配置中撤出,尋找新的價值儲存管道。例如,比特幣、以太坊和新興區塊鏈項目的成長反映出投資者對加密資產的興趣正在攀升。
就在市場將目光聚焦於貨幣政策之際,貿易政策的突變再次掀起波瀾。美國政府近期重啟「對等關稅」政策,對主要進口國加徵高關稅,意圖維護本土產業競爭力。但這做法或將適得其反:
製造業及消費品價格上行,加劇 CPI 「二次通膨」;
企業利潤空間受擠壓,資本支出意願下降;
國際央行或為穩定本幣匯率,減持美債。
政策不確定性正快速上升,通膨與成長的「雙重目標」成為不可調和的矛盾體,聯準會被迫在緊張的政策賽局中做出抉擇。
知名經濟學家 Peter Schiff 警告稱,若不迅速降息並重啟 QE,美股可能重演 1987 年「黑色星期一」。高盛、摩根士丹利等主流投行也同步將首次降息預期提前至 2025 年中。
根據高盛最新預測,作為預防性寬鬆週期的一部分,聯準會可能在 6 月啟動首次降息,時間早於先前預估的 7 月。在美國經濟避免衰退的基本情境下,預計聯準會將連續三次下調基準利率,每次幅度為 25 個基點,年底將聯邦基金利率維持在 3.5% 至 3.75% 區間。然而,若經濟確實陷入衰退,高盛認為聯準會可能採取更激進的應對措施,全年降息幅度或擴大至 200 個基點。綜合當前經濟資料與風險評估,該機構的加權預測為 2025 年全年將降息 130 個基點,高於先前的 105 個基點。截至 4 月 4 日,市場預期基本上與該預測保持一致。
市場呼籲「緊急降息 + QE」的組合拳,反映出對系統性金融風險加劇的高度警覺。在投資者眼中,貨幣寬鬆或已成為避免信貸危機和資產價格崩盤的唯一現實選項。然而,聯準會所面臨的政策困局正變得愈發棘手:
通膨壓力仍未緩解:2025 年 3 月的核心 CPI 數字依舊遠高於2%的目標水平,通貨膨脹黏性突出,使貨幣寬鬆面臨巨大掣肘;
政策窗口受限:若錯失最佳時機,降息效果將大打折扣,政策錯誤的代價將是系統性外溢風險;
政策外溢效應無法控制:無論選擇維持高利率或啟動寬鬆,都會對美元匯率、資本流向、新興市場穩定等產生深遠影響。
可以說,聯準會正站在疫情後最複雜、最危險的政策十字路口。每個動作都將引發全球市場的連鎖反應,既要穩通膨,又要穩金融、穩步增長,其決策壓力與歷史罕見的市場連動性疊加,使得政策制定者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
儘管降息預期已成為市場主旋律,但所謂「軟著陸」並無定數。從債市到匯率,從大宗商品到科技股,全球資產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對聯準會政策動向作出反應。真正關鍵的問題,是聯準會是否仍能「掌控節奏」。對投資人而言,目前階段既是風險管理的關鍵期,也是資產重估的重要窗口期。具備高流動性、強安全性與抗通膨能力的「非傳統資產」開始成為主流資金的避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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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 年的全球市場,正經歷一場前所未有的宏觀變局。貨幣政策、貿易政策、地緣政治三重風險交織,聯準會的一舉一動都可能成為市場走勢的「定海神針」。投資人必須保持清醒頭腦,理解邏輯、辨別訊號、審慎配置。在「灰犀牛」與「黑天鵝」並存的時代,只有敏銳的判斷與理性的選擇,才能穿越週期、抵禦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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